撰文：李潤茵　本刊記者赫爾辛基報道

火車站、運動場、市中心廣場……在赫爾辛基城區繞一圈，隨處可見烏克蘭國旗在飄揚。今年4月，芬蘭正式加入北約（NATO），成為第31個盟友。對西方陣營來說，無疑是如虎添翼，因為芬蘭與俄羅斯接壤的邊界，高達1300多公里；然而，芬蘭此舉等同放棄中立，北約東擴亦令中國顧忌。

傳統來說，芬蘭與中國關係十分友好；然而，「最近3年開始出現變化」，赫爾辛基大學文化院亞洲研究學系教授陳玉文（Julie Chen）向記者表示。

弱國無中立

陳玉文是台灣學者，在歐洲教學逾十載，目前定居芬蘭，很感受到氣氛轉變。「芬蘭是很謙卑的民族，跟中國都沒真正衝突，甚至希望在經貿上，與中國維持良好互動」，她續道：「俄烏戰爭是轉捩點。」

在國際關係中，有所謂「芬蘭化」的術語，是指在冷戰時代，芬蘭對蘇聯的外交策略，就是保持中立，不激怒強鄰，以求在強權夾縫中生存。儘管如此，陳玉文指出，芬蘭很早已經「親西方」，事關1995年加入歐盟前，芬蘭已是深度合作夥伴；軍隊編制跟北約，結構也基本一致，彼此會分享情報，「意味什麼呢？芬蘭可隨時加入」，烏克蘭遂成最後一根稻草，皆因芬蘭頓失安全感。

「無限友誼」惹反感

站在芬蘭政府角度，加入北約主要為防範俄羅斯，而非中國；不過，民眾未必這樣看──記者在首都赫爾辛基中央車站內，就發現該國最大報章旗下雜誌，用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為封面，標題則是「Skeptical（抱持懷疑態度）」。

芬蘭民間對中國觀感轉差，主要因為兩件事：一、新冠疫情：起初是爭論病毒來源，後來中國採取嚴控方式，被民主國家視為獨裁政權，所以民眾很反感；二、俄烏戰爭：中國曾對俄羅斯說「無限友誼」（unlimited friendship），惹來芬蘭民眾不滿，因他們視俄羅斯為「最大敵人」。

「戒心其實不止民間，政府也有不舒服，惟外交要小心翼翼。加上，芬蘭是歐盟成員國，必須跟歐盟同步。」陳玉文透露，芬蘭教育部早兩年已出指引（code of conduct），跟中國人員進行學術研究，需要注意安全問題。

——收錄於8月號《信報財經月刊》